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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孤独的异乡人,悲凉的故园情

来源::未知 | 作者:水晶宫足球俱乐部_欧宝体育APP官方下载-直播|平台 | 本文已影响
  论文关键词:故园 异乡 象征 
  论文摘 要:《呼兰河传》以其对故园的酷烈展示轰动世界,作者萧红从异乡人的视角出发,唱出了家园不再的挽歌,作品成了人类精神回归的深度象征和潜隐寓言。 
   
  享有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的萧红经受住了历史浪潮的淘洗,其传世作品《呼兰河传》泽被至今,以“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笔致令人对她的才华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这部作品“悲凉之雾,遍布华林”,与同时期流行的乡土小说有很大的不同,作家展示的是一个愚昧、压抑、荒凉的北方小城,通过对呼兰城全景式的描绘,撞碎故园的炫色金梦,写出了呼兰人的生死歌哭、生之艰辛和寂寞情怀,本文试从苍凉的异乡人、悲凉的故园情角度来欣赏这部作品。 
   
  一、《呼兰河传》是萧红对精神原产地的追溯 
   
  大诗人米沃什才在回忆录中坦率地说:“我到过许多城市,许多国家,但没有养成世界主义的习惯,相反,我保持着一个小地方人的谨慎。”伟大的写作,往往就是从一个很窄小的路径进入现实,再通达一个广大的人心世界的。一个地方的历史资源和气质,必然会滋养一个地方的写作。正是因着旧中国东北小城的风俗文化的滋养,萧红的写作才有着比别的作家更动人心魄的经验刻度。写作是记忆的炼金术。离开了记忆,写作就会失去基础。出生地作为记忆的源泉,所唤醒的往往是一个人身上最具创造力的部分。所以,伟大的作家往往都是写自己所熟悉的故乡。福克纳写自己那像邮票一样大小的家乡,鲁迅写绍兴,沈从文写湘西,莫言写高密东北乡——每一个伟大的作家,往往都会有一个自己的写作根据地。 
  诗人叶赛宁说:“在大地上我们只过一生。”出生地是上苍对萧红的隐秘垂顾,它永远是萧红漂泊灵魂里眷顾和萦绕的地方,是她在路上眺望的故乡,是她精神的地理,是她生命的乐园。西谚云:“人类有了命,生了根,不挂空,然后才有日常的人生生活。”对作家来说,实现“不挂空”的方式就是回到记忆的原点,找到精神的基座。 
  如果说童年是一个人的故乡,出生地就是一个人一生的记忆。初读《呼兰河传》,感觉萧红的童年生活新鲜有趣,充满着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快乐无忧。但仔细品味文本,我们会觉出别样的孤独和悲凉:花园里“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作什么就作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黄花就开一个黄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在读过历史资料后,我们得知萧红的童年并不阳光,幼年被父母、祖母所厌弃,祖母甚至用针刺她的手指。正是从小缺乏爱的滋养,萧红对爱有了更多的企盼。而成年后的酷烈现实一再逼迫她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徘徊,渴望温暖却最终也没能如愿以偿。在重新回归故土,审视故乡时,她又不得不直视乡间所存在的种种陋习和国民的劣根性。面对满目疮痍的现实,萧红绝望了,她本以为家乡会给她伤痕累累的心灵以慰藉,以为在五四启蒙思想的影响下故土的子民会觉醒,然而现实的种种却让她倍受打击,于是斥诸于笔下发泄自己难言的寂寞和孤独情绪,这也造成了文本中始终蔓延的一股苍凉之感。 
  同时,慈祥的老祖父是冷寂人间的爱与温暖,美丽的后花园则是萧红童年时代的精神乐园。这是《呼兰河传》悲凉之中可见温暖之意的又一精神源头。 
  “北方民族萦怀的不是逸乐而是痛苦……对北方民族来说,独立却是他们首要的和唯一的幸福。由于土壤的硗瘠和天气的阴沉而产生的心灵的某种自豪感以及生活乐趣的缺乏,使他们不能忍受奴役。”[1]作者横剖呼兰小镇掘开的不是童贞金梦和乡情记忆,而是小城的生命萎缩、生存危机和生活无奈。《呼兰河传》中没有一个人物有积极的生命意识和生存理想,都是些甘愿做奴隶而又自怨自艾的可怜虫。他们本性善良,但是他们的行为却愚蠢而顽固,甚至残忍。当在故乡生存本身就是一种悲剧的时候,故园自然难逃苍凉的基调。
 二、《呼兰河传》是异乡人发出的物是人非物换星移的喟叹 
   
  中国的文化是建立在农耕文化基础之上的,人们在这种文化传承上孕育出了强烈的家园意识,也正是这种家园意识成为人们的亲情纽带和整个民族的精神维系。而家园最直观的表现是风土人物,因此乡土往往与一个地域的风情风俗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呼兰河传》中作者展示出了故乡浓厚的地域色彩,呈现出幽暗、冷冽的格调,通过对北方地域风俗的冷色描写展示整个呼兰河镇的荒凉寂寞。作者略去了东北地区特有的粗狂、爽快气质,展示出呼兰河镇从地理风貌到生存方式都透着的一股荒凉和窒息。小说一开头就写到:“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一丈长的,还有好几尺长的。” 这种荒凉既是地理环境上的直观感受和经济的困窘所带来的荒凉,又是在一定的地域条件下所出现的精神上的荒凉。作品中的大泥坑象征着呼兰河人们生命的退化与萎缩,人性的扭曲与泯灭,精神的病态与缺陷。呼兰河如死水般的生活使人们没有丝毫改变环境、参与现实、执著于人生的热情。东北气候恶劣,地广人稀,经济不发达造成了当地的闭塞、落后,而一个封闭的世界,与之相应产生的是封闭文化。 
  萧红通过勾勒东北故乡的惨景,挖掘出中国北方农村的精神堕落。萧红为呼兰河作传,其实是在大时空跨度的民族文化背景上精心雕塑20世纪前期中国农村的“微缩景观”。萧红不遗余力地描写宗法、世俗、风习的落后所构成“民生多艰”的苍凉的生活环境,是想以此种情境勾起读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关于民族命运的理性思考。萧红不断把悲剧性的世俗态和众生相倾泻笔端,并且描写得不忍卒睹、淋漓尽致,这绝非偶然的兴之所至,情之所至,其深层文化底蕴正是要唤起读者的警醒,从而寻求治疗国民愚昧的良方,关怀民族命运。 
  萧红写尽了呼兰小镇的绝望与荒凉:呼兰河自然环境是荒凉的,呼兰河人民的生命形式更是荒芜的,这就是呼兰河的现实。走出呼兰城,萧红清醒地审视家乡人民的生存状态,深刻地思考他们苦难的命运。这时带给萧红失落、伤痛以及憎恶、厌弃等种种情感的故乡,被罩上了一层可爱诱人的光环,成为作者渴望回归的所在。我们可以看出萧红对后花园用心营造,既是对儿时乐园的重现,又是不露痕迹却有意地在构造心中真正的家园。家园给她带来了宁静,使她从不堪忍受的重负中专注于灵魂深处,对祖父与后花园的苦苦依恋,让以祖父和后花园景致为喻像的家的概念于记忆中冉冉升起。被蒙上梦幻色彩的童年记忆已逐渐取代了具体的有形的家的记忆,成为精神家园的喻像。“在萧红的记忆里,遥远的东北故土似乎由于被冰雪和信息封隔的太久,成为文化的边地和精神的荒原,呈现出一种闭塞、贫穷、窒息、愚昧、僵化、几近病态的文化景观。”[2] 
  遍览《呼兰河传》,全是萧红对家园不再的挽歌。《呼兰河传》更像是人类精神回归的深度象征和潜隐寓言。在小说的“尾声”部分,萧红以无奈、惆怅、寂寞、温馨混杂的情怀发出疑问——难道人类文明的每一寸进步都必须以那些曾给我们慰藉的美好事物的消失为惨痛代价?在这个意义上看,《呼兰河传》是人类命运的寓言和象征。 
   
  注释: 
  [1]伍蠡甫,胡经之:《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下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13-19页。 
  [2]杨联芬:《现代小说导论》,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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